绵阳市游仙区魏城镇原东门外的牌坊村,正处于古驿道之上,而牌坊村的村名得来与一位叫唐陈氏的童养媳有关。
一.唐陈氏牌坊的结构及雕刻
站在坊下,九仙献寿的喜庆场面、狮象的吼声、唐陈氏的守贞故事、孙文焕、叶上林等的题咏都呼之欲出。看唐陈氏牌坊,是四柱三门三重檐、一正楼两边楼的牌楼式建筑。
落地四柱,各施撑鼓,上仅存狮、象等四个瑞兽。牌坊各横梁上都为深浮雕,内容有:天官赐福、八仙祝寿(注:因有寿星,故又称九仙献寿)、双龙戏珠、双凤朝阳等主题图案。华板、立柱等地方雕刻有琴棋书画剑、如意、双连环、走兽、祥花瑞草等等。这些龙凤、人物浮雕,造型生动,布局协调。古人在没有切割机、雕刻机的情况下,一锤一刀雕刻了这石的艺术、石的韵律,观之不得不赞叹。
唐陈氏贞孝坊因为记录了白莲教起义,保留了叶上林的诗词等,所有还有更广的价值。但是它曾经在文ge期间遭受过破坏,现残留牌坊的顶部和坊身二三层的坊顶系列结构全失,仅坊柱、坊身独存,残高6米,宽6.48米。荒草萋萋,落日映坊——原来残缺也是一种独到的美丽。
二.坊主唐陈氏的故事
“清乾隆二十年(1755年),魏城陈氏女4岁卖与唐家作童养媳,14岁未婚夫病故,陈氏终身不嫁,伺奉翁姑百年。道光元年(1821年)清廷敕令建坊旌表。”这是官网上的寥寥数语、结合牌坊上的刻字,谨将其守贞一节的事迹整理如下——
唐陈氏是顺庆府蓬州(注:今南充蓬安)生员陈天德的女儿,“少孤无依”。清乾隆二十年(1755年)也就是在她四岁的时候,成了唐宗仕、唐邓氏的次子唐成灿的童养媳。
唐陈氏在唐家生活了十年,到了她十四岁的时候,她的未婚夫唐成灿就因病去世了。有媒婆说,二人并未拜堂,陈氏还是处女,再嫁也是符合礼仪的。翁姑听了这些话,想到了“曾子之问”的故事,明白了妻子死后丈夫可以再娶,丈夫死后妻子当然可以再嫁的道理,于是要将陈氏“遣嫁”。陈氏听了翁姑的决定,悲戚不从,誓“井水同心,柏舟逊节”,决心侍奉翁姑一世,为未婚夫守节一生。她坚守“妻道”,对逝去的未婚夫和在世的翁姑,都尽到了该有的礼节。不仅如此,她又抚养了未婚夫的大哥和三弟等的儿子各一人,这三人名叫唐允良、唐允升和唐允铭,都是当时的“教育工作者”。
在其公婆唐邓氏病衰之时,她尽心侍奉饮食、沐浴和起居,一切以公婆为要。嘉庆三年(1798年)时,白莲教起义祸延蓬州,四十七岁的唐陈氏侍奉公婆唐邓氏到绵阳“避教匪乱”。因唐氏家族在绵州有旧产居,并治产为世业。所以事件平息后,她在侍奉公婆返乡时,大侄唐允良在绵留守产业。到公婆唐邓氏去世时,唐陈氏已经六十二岁,乡里人“以贞孝名”向上级递交了表彰申请。
道光元年(1821年),年满70岁的唐陈氏,成为唐家人已67年了,为未婚夫守节也有57年了。族人的《族里禀州呈词》得到了清廷的批准,敕令建坊旌表。
建成的石坊上,刻写了关于唐陈氏的《守贞记》事例及《族里禀州呈词》。又有绵州魏城籍进士叶上林的诗词:“白首犹怀倚柱悲,昔年囗妇未缗丝。援檠作思归引,种树根连复并枝。”(注:叶上林(1775-1820),字桂岩,号藩城,绵州魏城雨台山人,嘉庆25年3甲第116名进士)时主管姻亲的官员胡璎也作诗赞美:“深闺明大义,早岁矢贞掭。未遂双鸾舞,甘心一雉翱。承颜欢白首,教子悉青袍。列女间评览,谁同母也高(?)。”中江胡应昭赞曰:“志(?)劳母氏命无违,为女囗心不肯归。再拜墓前迟一死,百年终作雉囗飞。”又有中宪大夫贵州粮储道郡人孙文焕赞词:“天荒地老恨无涯,黄鹄将飞翼早乖。抚子养亲无点颣,须眉应自愧裙钗。”
三.唐陈氏牌坊上的文字信息
(一)正反两面额书“贞孝坊”。
(二)柱联
两面仅内柱有联,面魏城一面有隶书联:“心对镜天昭白昼;节磨玉雪苦青春。”另一面有楷书联:“井水同心柏舟逊节;粉书并洁金字连香。”(注:柏舟语出诗经,柏舟逊节指妇女丧夫后不再嫁;并通并。”)
(三)明间华板
正反两面明间华板上刻写内容一致:
陈氏,蓬州庠生天德女,生四岁,许字唐公宗仕、孺人邓氏次子成灿为妻,随抚为养媳。越十年,成灿未结褵,卒。翁姑将作女遣嫁,氏矢志守贞,愿侍翁姑百年。自向夫墓,倩人冠笄;奉翁姑,养葬尽礼;抚伯叔子各一人:长允良,监生,仲允升,季允铭,咸列胶庠。现年七十岁,族里以贞孝请蒙
详
奏奉
旨建坊
胞囗囗囗成浩、堂侄生员昌明、胞弟成林、囗囗囗囗一敏、囗囗囗囗书升、囗生后选、堂囗囗囗御勋、囗囗囗囗一模、囗囗芝荣、侄生员一文、囗囗兆祥、生员泽远、生员允赓、生员瑞麟、囗生彦选、生员高超、生员今选、生员荣超、生员三祝、生员囗超、侄生员凤来、生员应超。
道光元年(1821年)春三月谷旦。
(四)次间华板
面魏城一面左间华板刻写进士叶上林诗词:“白首犹怀倚柱悲,昔年囗妇未缗丝。援檠作思归引,种树根连复并枝。庚辰科进士年眷侄叶上林。”(上潼译)
右间华板刻写:“志(?)劳母氏命无违,为女囗心不肯归。再拜墓前迟一死,百年终作雉囗飞。中江廪生姻囗晚生胡应囗(昭?)。”(上潼译)
背魏城右间华板上刻字:“深闺明大义,早岁矢贞掭。未遂双鸾舞,甘心一雉翱。承颜欢白首,教子悉青袍。列女间评览,谁同母也高?——候选训导姻眷,晚生胡璎。“(上潼译)左间华板刻字:“天荒地老恨无涯,黄鹄将飞翼早乖。抚子养亲无点颣,须眉应自愧裙钗。——中宪大夫贵州粮储道郡人孙文焕。”
(五)边柱各边的《守贞记》和《族里禀州呈词》
由于内容不可通读,错落可能较多,又没连缀成篇,现谨将各面内容编号呈现:
1.守贞记(载《绵州志.艺文》)
叔(?)母陈,顺庆府蓬州生员天德女,幼以比邻,故字叔父成灿。/四岁,叔祖父母抚为养媳。越十年,叔父未结樆(注:山梨),卒。有引礼为/叔母计者,曰:“未庙,不见成妇,今犹未婚,则固女也。妇不可以/再醮(注:再婚),安不囗其不醮?是宜醮!”叔母微闻之,泣或引曾子之问。/此十四囗(左从耳)女,有吉日,女死,婿齐哀而吊。既葬,除之夫死也如/之,夫除囗无妨于娶,则女服无妨于醮,可知也。泣何为?叔/母愈泣,丧既,除叔祖父母为叔母,言曰:若贤,儿(?)福薄将成立/弃,苟岳(?)不忍,外若将以女遣嫁若若往哉,叔母于是坚卧覆。
2.//////十一年而将拟结褵旋惊破镜椎心饮泣天节徇夫族人/悯其无归。翁姑劝以改适,乃氏形堪化石气足(?)凌霜礼来(未)/同牢咏柏舟,而自誓言不出囗(门旁),托古井以无波于是笄于/夫坟抚其胞侄奉孀姑于囗岁几将织席编蒲,课嗣子于/囗(齿名)龄竟拟九熊画荻昔共姫之守节靡他,已成囗妇也。敬/姜之宁劳,母迩尚念儿也。此则缫寡女之丝,辛囗勤白,首/鞠螟蛉之子(注:义子)似续青缃。乡里式其囗囗(二字门框)士绅囗囗形于囗囗/歌咏采之州囗既垂纪实之。文例以
朝恩允囗。
3.///////族里禀州呈词
具囗状北向绅耆进士叶上林、岁贡胡璎、岳含囗,副贡郭/文囗廪生贾席珍、胡应昭、贾超、汪鼎元、胡应星、囗生叶先/春、胡凌囗、欧绍泗、胡应泗、生员文郁然、欧宗泗、徐文光、囗/正东、张永芝、胡应昶、邛显恒、胡应囗、徐文亨、蒲心一、囗约/谢宣祥、郭锦囗、陈玉璋、胡琯、杨映旭、叶正芳、囗正囗、囗囗/俸囗为囗实囗绩恳详请旌表以彰囗囗囗囗囗囗囗/乡十里唐允良之母囗囗现年现年七十囗囗四岁囗囗囗囗/囗囗文映灿为妻,因少孤无依,允囗祖父母囗囗养媳囗囗。//////
4.//////囗囗泣不止祖母谁之食,曰:若何为吾知若志若食。将听/囗囗母,于是翻然下拜,既,具香烛至叔父母墓,结发以侄允/囗囗,历年事翁姑,益以孝闻,今夫妻道也。臣道也,义之可比/囗同者也。而常变当无复异,无官守,无言责,进退绰绰。孟子/囗自信,概出于常,若夷(?)齐狥首阳而意不他适。郎之战,孔子/囗殇童汪锜夫夷(?)齐故,未尝委质于殷,而童汪锜既非成人,/囗未尝委质于鲁也。头夷齐创焉。孔子许焉,所谓明其变,以/风励末俗无所嫌于矫激者,叔母之不牵流俗而卒以孝闻/是非吻合于妻道、臣道之同揆而文折衷(?)于夷(?)齐,孔子不能//////
5.//////叔祖父之坟也。叔祖母病衰,饮食、沐浴,惟叔母安。嘉庆三年,/奉叔祖母避教匪乱,因绵州旧产居,益治产为世业。事平,叔/祖母仍欲返,乃复奉之返,以允良留守。叔祖母平(?)终丧。乃来/今六十余二,地人交表以贞孝名,文囗(禾不正)其周恤囗贷无难已/也。/
庠生堂侄唐佐敬记。/
囗囗芳囗囗氏女囗囗五十余年,异囗囗垂得/囗囗旌而字举宗,此日有荣施囗处士胞侄允元/囗囗囗代芳名并三垒。/
九堂丹诏四边来,巍巍绰楔高千古,远囗巴中寡妇台。囗生囗侄孙囗囗。/////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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